晒古董级陈年芝麻:双鱼儿
我在夜空中认不出十二星座,可我知道我属于双鱼--纯粹而柔软的星座。
我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人,从地铁站下来哼莫扎特奏鸣曲,会有莫名的喜悦;捧着自己冲的奶茶,会因为它的温暖而露出笑容。有一次和父亲吵架,一个人默默的出去。那时候是夜里,我一直都是听话的孩子,所以并没有什么地方可去。心想去Pub或者Disco,疯狂一夜。最后却乘地铁到市中心的步行街,下车,在人群里漫无目的的走。我没想过走到哪里去,只是疾步朝前,走到街的尽头就拐一个弯,换一条街走。任何一个人看到我这样急速的脚步,都会以为我是赴约快迟到的女孩。很好,这就是我想要的。边走边看,那条维也纳老街上有很多中世纪的著名景物,但是我只看来来往往的路人。晚上十点半,在这个城市的中心地带充斥着各式各样的人:观光客,新新人类, 饮食男女……在月白色灯光的底色中,他们的轮廓有些模糊,目光有些迷茫。我坐在喷水池边的高栅栏上,任双腿在空中摇晃。一个卖玫瑰的男子从身边走过,朝我微笑了一下,他没有问我要不要花,我猜想因为我是一个人。原来在夜里,生命会变得很可爱。
乘地铁,转车,再乘地铁,然后乘最后一班巴士回家。已经是午夜,拿出钥匙的时候还在想像父母焦急的神情,进门发觉房间没有开灯,他们已经睡了。他们知道我会回来的,微笑终于轻轻牵动我的嘴角。
生活对我来说就是罗曼。幻想就像是云朵状的棉花糖,雪白而飘逸,用手指抚摸有些黏着,放在鼻下闻,有甜味。我的日常起居和别人无二,同样是早起迟寝,忙于在各种学习班间奔波,只是,在别人一无所有的时候,我至少还有我的幻想。觉得很累的时候会逃避,越是离现实遥远的想像越是能麻痹我。
我的手腕上绕有一层厚厚的纱,那是割脉的结果。记不清到底是谁发现我的了,醒来后很多人问原因,我只能耸肩。朋友以为是某个男孩的关系。不是,完全不是。记得是不讨喜的天气,夭折的雪花夹杂强烈的风,吹在我的脸上,冰冷刺骨。上楼的时候没有开灯,黑暗中零星的雪珠在我脖颈上融化,像冷汗。我开始颤抖,突然想哭,却没有眼泪,于是我想我是被冻得麻木了,于是我想就这么结束吧,停止麻木。
这当然是我的幻想,手腕那道伤口,只是做饭时不小心烫到的。
四处奔波的时候我会误以为自己在流浪,周围的路人都被定格静止不动,只有我一个人双手叉在裤袋里,唱孙燕姿的“我要的幸福”,悠闲自在不知走向何方。总是这样一路踱步到车站,巴士来的时候我和别人一样簇拥在自动门口,怕错过这辆车会迟到。
我听很多音乐,古典,流行,轻音乐都听,唯独无法接受摇滚。听到那不比我大多少的年轻人绝望的吼叫,我的灵魂会坠落得更快。我喜欢水一样会流动的音乐,每个音符都透明清凉。有一阵子沉溺于萧邦,听他的Ballade和Scherzo时,我不断下沉,呼吸变得困难,手脚冰冷,眼角有晶莹的泪珠滑落,在几乎要失去的一瞬间才猛然清醒。
一向喜欢交朋友,喜欢和很多人在一起的感觉。我细细打量每张脸,看他们的思绪。后来终究也厌倦了这个游戏,原来在各式各样的脸孔背后,有的只是一成不变的疲劳。从此,我成了一个寂寞的人。
十七岁,没有恋爱。朋友从我口中得知几个男孩的名字,但是,没有爱情。
在一个空洞的房间里,有一架黑得发亮的大三角钢琴,一个男孩在弹萧邦的Fantasie-ImpromptuI。他的手指飞快掠过黑白分明的琴键,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混沌。我走到他背后,抱住他的腰,但他没有停下来。
梦到这个时候就突然停止了。我睁开眼看到窗外漆黑,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。我于是睡眼惺松翻出Nikita Magaloff弹的Fantasie-Impromptu,塞上耳机。如洪的爱情在我心上流淌蔓延。清澈见底的幽怨淹没了头顶,我以为自己会在萧邦怀里安静的死去。
可是我没有,因为我是一条生在水里的鱼。
四年了……靠,老子当年,真TMD纯情啊……
如今这是装也装不来了,岁月催人…呃…老……呃,这样说,会不会遭乱棒?
那,你们忽略我刚才的话好不好?忽略,忽略……飘走……
08 Apr 2005, 21: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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